《壮士心》是现代诗人臧克家于1934年1月11日创作的一首新诗。这首诗共分三节,写一个壮士从淹留中奋起,决然上马杀敌的一段故事和情景。全诗弥漫着一种浓重的色调和凄凉的氛围,在这种色调、氛围之中突出了一个悲壮热烈的故事,起到了相反相成的特殊的艺术效果。
壮士心
江庵的夜和着青灯残了,
壮士的梦正灿烂地开花,
枕着一卷兵书,一支剑,
灯光开出了一头白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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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睁大眼睛,战鼓在催他,
(深夜里木鱼一声又一声)
跨出门来,星斗恰似当年,
铁衣上响着塞北的朔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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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分明是万马奔腾,
他举起剑来嘶喊了一声,
从此不见壮士归来,
门前的江潮夜夜澎湃。
这首诗于1934年1月11日作于青岛。在旧中国的寺庙庵观中,固然不乏游人如织、香火极盛的处所,但也有不少受到风雨的侵蚀和人们的冷遇,呈现出一派颓败之相和萧瑟之气。据《甘苦寸心知》可知,这首诗是作者“听了一个传说的故事写成”。
臧克家(1905~2004年),山东潍坊诸城人,曾用名臧瑗望,笔名少全、何嘉。山东大学知名校友,是闻一多的学生,现代诗人,忠诚的爱国主义者,曾任中国民主同盟盟员。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二、三届代表,全国政协第五、六、七、八届委员,第七、八届常务委员,中国作家协会第一、二届理事,第三届理事、顾问,第四届顾问,第五、六届名誉副主席,中国文联第三、四届委员,第六、七届荣誉委员,中国诗歌学会会长。主要诗集有《烙印》、《罪恶的黑手》、《从军行》、《一颗新星》、《春风集》等。
这首诗共分三节,写一个壮士从淹留中奋起,决然上马杀敌的一段故事和情景。故事是局部与瞬间的际遇,诗是抉择典型事件而挖掘永恒的诗情与诗心,臧克家正是这样做的。读了全诗,读者并不需要了解壮士何名何姓,在什么年代什么地方,而是那股决然而起、奋勇杀敌的壮烈情怀给读者的震撼与激荡。
这首诗用简练的笔法写了三个场景,像电影的三个镜头,组接在一起,又有一个动态的发展过程。第一节是一个静的场景。第一句“江庵的夜和着青灯残了”,既交代地方又说明时间。这个“和”是动字,简洁如画的一句渲染了一种寂寥的气氛。“壮士的梦正灿烂地开花”,与上一句作映衬,写壮士虽在沉睡中仍然向往着热烈的行动。这里把“梦笔生花”成语改造,一点儿不落俗套,沸腾着诗情。下面两句写实又内含深意。枕一卷兵书,一支剑,写壮士身份,而“灯光开出了一头白发”,说尽岁月的蹉跎和英雄迟暮的感慨。到了第二节,是壮士的自觉惊醒,是战鼓催人。括弧里说是木鱼声声,这与上句江庵呼应。“星斗恰似当年”一句包容多少时间和故事,想见壮士当年的英勇。第三节,壮士举剑,在万马奔腾里前进。这一句留有很大空间,是想象中,也是真实的战斗。反正壮士走了,留下江潮夜夜澎湃。
这首诗弥漫着一种浓重的色调和凄凉的氛围,并在这种色调、氛围之中突出了一个悲壮热烈的故事,收到了相反相成的特殊的艺术效果。臧克家创作《壮士心》,所赋予自己的不是去表现某个“永不能重现的际遇”,反映某个特定的时期,而是为了“包罗”即概括中国由来已久的爱国主义传统,发掘和再现中国人民最美好的“人性”——惊风雨泣鬼神的爱国主义精神,说到底,诗中那个举剑夜奔的壮士就是古往今来无数爱国志士的缩影。
安徽大学教授方铭:诗就是诗,黑格尔曾以为艺术的生命就是贯注于作品的“生气”。什么是“生气”呢?这就是艺术结构的表现功能,它激发人的生命感受,人的经验、理想、欲望、情感等,诗正是这样一种艺术的激发机制。写《壮士心》正体现了诗人之心,又激发读者的心,在这样生与死搏战的大时代,我们都应当义无反顾,奋然前行。(《中国现代文学经典评析(现代诗歌)》)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孙光萱:壮哉,壮士之心!壮哉,写《壮士心》的诗人之心!(《新诗三百首鉴赏辞典》)
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周政保:残了的夜,残了的青灯,梦,兵书,剑,白发。这是一颗绝望的壮士之心。但战鼓在催他,于是又使他陷入了雄风当年的回忆。星斗,铁衣,朔风,绝望之中又增添了几分绝望……可谓:不悲不壮,壮必悲,悲则壮,悲壮的辩证法才可能生长诗格的悲壮。(《20世纪中国新诗分类鉴赏大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