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帝三十五年(公元前212年),秦直道开始修建,是从林光宫(汉甘泉宫,淳化县铁王乡)直达九原郡(包头市南郊麻池古城)的南北通道,经过陕西、甘肃和内蒙三个省、自治区。
自秦至隋唐,秦直道一直沿用。
宋代以后,秦直道整体路段开始废弃。
2007年6月,大秦直道文化旅游景区开工建设。
2009年3月至7月,陕西省考古研究院为配合国家青兰高速公路建设对全国文物保护单位秦直道遗址陕西富县桦沟口段进行了考古发掘,同时还对富县以南的陕西黄陵、甘肃合水的直道进行了调查。
2010年7月31日,大秦直道文化旅游景区开园。
秦直道遗址南起云阳(陕西淳化县)途经陕西、甘肃、内蒙古,穿越15个县,北达九原(内蒙古自治区包头市西郊),全长700余千米。秦直道遗址地层关系较单纯,大部分地点分为3层。第1层为耕土或植被层(扰动层),厚15-30厘米;第2层为自然堆积层,厚25-60厘米;第3层为路土碾压层,一般厚15-35厘米。再下即为生土层。该地的生黄土纯净,质地细密、坚硬,不少地点夹杂有大小不等的礓石(钙结核)。
2009年3月至7月,考古发掘中发现了路面、车辙遗迹以及路面脚印、建筑遗迹等。辙梁及踩踏面十分清楚,不少辙梁上还残存有类似马、牛的蹄印,以及用金属工具铲挖的痕迹。多处路面上叠压有秦代和西汉时期的绳纹筒瓦、板瓦,两处路面上还出土了战国晚期至西汉年间使用的三翼铜镞和西汉末年的“大泉五十”铜币,路面脚印中有男子、女子和儿童的脚印。发现靠山护坡,与直道平行,同时发现有之字形盘山道等。
路面、车辙
在秦直道遗址坡度为6°-8°的发掘中心区,揭露出道路路面总长71米,大部分为上层路面。下层路面中,除原上层路面已破坏,直接揭露出的5-6处路面外,仅对两个地点的上层路面进行了解剖,并发现其下的道路。
在中心区的整体平面上,两层路面的车辙均呈放射状分布。中心区的下方(东南方)有11-13道车辙辙梁,分布宽度约24米。随着上坡向前,路面变窄,车辙辙梁合并减少。至中心区西北方的咽喉处,车辙仅有6-7道,分布宽度仅约10米。
咽喉处的关卡地势险要。靠山一侧的西南方,紧贴人工开凿的高10余米的陡峭堑山面;靠河一侧的东北方,下临高出葫芦河20多米的绝壁。关卡上方转弯处的路面更窄,仅5-6米,残存的一段路面的车辙距堑山面山根仅1米余。
车辙间的辙梁系经过车轮反复碾压、挤迫形成。大多数辙梁剖面略呈梯形,个别的呈半圆弧形。一般上部宽20-45厘米,下部宽30-55厘米,高(也即辙沟深)4-11厘米。由于碾压过甚,个别辙梁呈扁平状,高仅2-3厘米,上部宽达80厘米,下部宽达88厘米。这一类辙梁上,往往又重新碾压出车辙印(辙沟)。
辙梁及踩踏面与上层剥离明显、层次分明,表面呈深褐色,质地坚硬。经对辙梁解剖,其厚度一般为15-35厘米,厚处达53厘米。其结构呈斜坡向千层饼状,每层厚2-3毫米。为了加强路面的强度,一些辙梁上还铺垫有经过加工的礓石碎块。不少辙梁上还残存有类似马、牛的蹄印,以及用金属工具铲挖的痕迹。
对T309(考古挖掘中T表示探方)的解剖得知,上下层路面相距12厘米左右。其他探方的上下层路面相距一般在20-25厘米。下层路面的土质一般较上层更黑、更坚硬。从成组或对称的车辙印判断,当时的车辆轮距有3种,即110厘米、130厘米和140厘米。下层路面的轮距多为110厘米和130厘米,上层路面的的轮距多为140厘米,其中上层路面的轮距,与西汉景帝阳陵陵园发现的轮距大致相当。
路面脚印
在秦直道遗址4个探方或探沟里,共揭露出方向杂乱(有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南7个方向)的脚印21个,脚印分为成年男子、女子和儿童。脚印一般长20-25厘米,宽9-10厘米,深2-6厘米。其中大者(成年男子)长28厘米,宽12厘米;小者(儿童)长17厘米,宽7厘米。判断为女子的脚印长19-22厘米,宽10-12厘米。
脚印数量多的是T309,该探方位于靠近直道关卡的下方,共有脚印13个。
建筑遗迹
在秦直道遗址发掘中心区直道狭窄处两侧的建筑基址中,揭露出数处夯土磉墩和置于磉墩之上的石柱础。夯土磉墩呈圆柱形,直径约55-65厘米。其上的石柱础仅存1件,系用当地的灰砂岩略经加工而成,向上的一面平整,直径44-46厘米,高22厘米。从残存磉墩的布局看,在道路两侧,各建有一排房屋,房屋面宽约3.5米。由于葫芦河冲刷和人工的破坏,每排的间数和房屋进深不详。基址中,有大量秦汉时期的绳纹筒瓦、板瓦,及陶罐、盆、甑等残片堆积。
在这段直道的外侧,即靠葫芦河一侧,还发现基本连成一片的多处同期建筑基址。基址的基础均为夯土,大者面积达200余平方米。
靠河护坡
秦直道遗址的调查和试掘发现,秦直道靠河或靠沟一侧,一般都建有夯土护坡。在中心区及其上、下方,都发现了与直道平行(也与葫芦河平行)且规格很高的夯土护坡。
中心区的夯土护坡在直道外侧均有发现。其剖面略呈倒梯形,靠外一侧高3米以上,整个护坡向里(靠山一侧)延伸5—6米以上,厚度递减。夯土细密、坚硬,夯层厚6-8厘米。
由于葫芦河、桦沟河的冲毁及人为破坏,中心区下方的夯土护坡保存较差。在靠葫芦河一侧高速公路建设方的施工沟里,发现了长达66.5 米、向里延伸4米以上的夯土护坡。该护坡靠外一侧残留高度1.4-1.6米,夯层厚12-24厘米,其硬度和细密程度不及中心区的夯土护坡。
中心区上方的夯土护坡也遭严重破坏,但仍然在四个地点有发现。这些护坡的夯土残留高度为1.2—1.8米,夯层厚6-10厘米,硬度和细密程度与中心区相当。
靠山护坡
秦直道遗址的调查和2006年、2007年春试掘,均未在直道靠山一侧发现护坡。靠山护坡位于中心区关卡的内测,对其解剖的探沟显示,夯土护坡外侧较陡,高约4-5米,夯层厚6-8厘米。夯土纯净、细密、坚硬。夯土护坡包裹形成的高台长约20米,宽约15米,台面较平整。高台居高临下,正对着下方直道路面出土铜镞所指的方向,关卡、直道、葫芦河历历在目。初步判断,该高台是直道关卡上的一处哨卡遗址。
之字形盘山道
秦直道遗址发掘中心区向上转弯后,进入上山的之字形盘山道。盘山道一共5条,典型的之字形。一条向西,尽头后转向东,进入第二条。前行,再转向西,再向东、再向西,盘山道结束,向南,攀上子午岭支脉的山脊,群山在眼底。
自下而上,5条盘山道分别长约260米、310米、290米、210米和170米。
对第二条盘山道进行了解剖,探沟开于盘山道中部偏东(上)处,由于路面遍布林木,称之为结森林探沟。探沟总长47米,揭露出的直道路面(含排水沟)宽约45米。
探沟内发现了残存的路土、高约4.1米的夯土护坡和排水沟。排水沟位于路面靠山一侧,与直道平行。排水沟宽约1.3米,深30-50厘米。沟内上层为斜坡状叠压堆积土,下层为淤土,沟底铺垫有碎礓石。
人为破坏道路现象
秦直道遗址发现3处明显的人为破坏直道路面现象,分布范围在300米以内。
铜镞
秦直道遗址出土铜镞1件,出土于直道关卡下方约50米的直道上层路面车辙上。铜镞为三棱三翼形,锐部锋利,铤部缺失,长2.9厘米,宽约1.2厘米,保存完好。铜镞方向向上,指向守军的一方,据此判断,为北方(匈奴或其他少数民族)军队发射。
钱币
钱币出土于秦直道遗址关卡遗址中部的直道上层路面。出土铜币为西汉末年王莽时期的“大泉五十”。直径2.2厘米,厚0.3厘米。方穿,未剪轮,有锈蚀。
筒瓦、板瓦、陶器
秦直道遗址出土大量绳纹筒瓦、板瓦,及少量陶罐、盆、甑等器物残片。筒瓦、板瓦的外面多饰粗绳纹、细绳纹,还有在绳纹上用手指抹成的与绳纹垂直的带状纹(简称抹带绳纹)。内面纹饰多为布纹,也有大麻点纹、光面、席纹、方格纹,还有极少量的粗绳纹、细绳纹等。陶罐、盆、甑等均为泥质灰陶,器表多为素面,有少量弦纹、细绳纹等。
秦直道遗址为道路的绝对年代提供了依据,为秦直道中段的走向确认提供了科学依据,对于了解以山脊和高地布线的秦直道如何解决上下山和过河的难题具有重要价值。秦直道自秦至隋唐一直沿用,整体路段宋代以后开始废弃,不仅是中原王朝北方防御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中国北方经济文化交流、民族融合的重要纽带和桥梁。秦直道的研究、保护和开发,对于中国古道路考古、中国秦汉史、中国古代民族融合史、佛教传播史和交通史,乃至对黄土高原及沙漠草原地区环境变迁的研究,具有重要价值。
2006年5月25日,秦直道遗址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为第六批全国文物保护单位。
2018年,秦直道遗址纳入了《陕西省申遗工作规划》,规范进入秦直道保护区域的人群行为,秦直道保护制度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