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话也是源远流长的。温州方言最重要的是瓯语,是吴语的一个分支。
赵元任《现代吴语的研究》提出吴语的科学定义,从此瓯语被确认为吴语的一个分支。王力《中国语文概论》将其列为吴语温台系。由中国社会科学院与澳大利亚人文科学院合编的《中国语言地图集》把吴语分为六片,瓯语为吴语瓯江片。
瓯越在秦以前属“百越”(“于越”),主体为“东越族’‘“百越族”,说吴、越相通的古越语,与齐国、楚国说的“汉语”不能通言。却与今日的侗语、壮语、缅甸掸语、越南京语及泰国泰语同源。现代温州话的常用口语中仍留有相当多的侗台语痕迹。 古越语属于南岛语系或侗台语还有争议,因为两者关系也较密切,但根据地理分布和基因研究,越人更接近台湾的高山族(南岛语系台湾语族),而和侗台语的壮族、侗族差异较远。
公元前333年,楚国灭越,加强了对吴越的统治,直到公元前221年秦统一中国,历时112年。由于楚人在吴越的势力和影响,东楚方言与古吴越语相融合,形成了一种新的汉语——“江东方言”,吴语的直接祖先。唐代《慧琳音义》把江东一带所说的方言合称为“吴楚之音”。温州话中较古老的词汇,大多可以追溯到“江东方言”,亦是温州话中白读系统的主要来源。
秦汉时期,汉人对吴越地区正式开拓,但浙南、福建仍是越人天下,越人建立的东瓯国与闽越国一直处于独立状态。虽然汉武帝时,东瓯国“举国徙中国,乃悉举众来,处江淮之间”,但迁走的仅限瓯越的王族与豪强。期间来自汉语的借用词越来越多,不过瓯越方言的主要词汇仍是土著词语。
“江东方言”六朝时期开始分为“吴语”和“闽语”。温州从东汉至公元323年建郡一直属会稽郡,据东晋郭璞的记载,瓯越人应从六朝开始说古吴语。因与闽语区接壤,温州话中也保留了较多与古闽语相同的特征。
唐宋时期,几次大规模的移民潮,尤其是南宋迁都后,温州中原汉人移民大量增加,这些移民从中原带到瓯越的正统汉文化对当地汉语方言进行了改造,中原方言在温州话中留下了文白异读的特点。温州方言在宋代已和今语很接近,在北方汉语几经变更后,温州话仍然保持了很多汉语的古老特征,故如今用温州话文读唐诗宋词比用普通话更加通顺。
温州话和官话的相似度基本上是南方各种方言中最低的,和其他各个方言都差异巨大。
温州话非常有特点,首先是地域性极为明显,出了温州地界,谁也听不懂温州话。几个温州人在外地,叽里咕噜一说家乡话,旁人就傻了眼。
温州话成为温州人天然的纽带。讲的是温州人全国各地跑,什么事情都碰到。温州话就像是国际语。在法国巴黎就有一条三公里长的通行温州话的“温州街”,在美国纽约唐人街,在意大利罗马广场,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码头,都可以听到独特的温州话。一讲温州话,就像共产主义战士听到国际歌,就可以找到亲爱的同志,当然是素不相识的老乡,也就可以找到吃的住的。因为那些城市里的中餐馆大都是温州人开的,又因为温州人特别热情好客豪爽仗义。
著名作家叶永烈就以自己在国外的亲身经历,讲述了很多故事。圣诞节之晨,他和妻到了美国纽约的唐人街。在一家杂货铺里,他听见老板娘在跟伙计讲温州话,他就用温州话跟她打了一声招呼,她顿时满面笑容,连声说:哟,你也是温州人!快进来坐,快进来坐。她介绍说,她的隔壁,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全是温州人开的店!当晚,叶永烈和妻在亲戚家,参加圣诞节聚会,十多位温州同乡来了。他们不用英语,也不用普通话,而是用瓯语交谈。在这离温州万里之遥的纽约,简直是奇迹。
温州话(瓯语)的发音和语言结构相对古老,与普通话或其它吴语都不能相通,温州地区以外的人比较难以读懂。重读位置的发音是不送气清音,听觉上却有浊音感,跟北部吴语有很大不同,常令人不解。根据《温州方言志》及沈克成《温州话》温州话声母有35个(包含零声母以及 nny nng),韵母有30个(不包含n,m韵母),声调8个,两字组变调调型13 种,较为可惜的是温州话入声舒化了。
古越语有许多基本词汇跟今泰傣壮侗语相同,也有一些跟京语相同。例如:(pe33,柚子)同侗语;雾(moe22,雾),同水语;篺(bba31,木筏)、捋(lai35,轻轻抚摩)、謴(gang42,辱骂)同泰语;迫(ba213,鞋隔褙)、咄(dai213,鸟啄物)、亦(yi213,又、也)、埕(zzeng31,酒瓮,酒坛)同壮语、侗语;念头(nyi22 ddeu31,上瘾)、玍(nie22,勉力支撑)、蕊(nyv22,蓓蕾)同越南语。
再如温州话称田野为“垟”,有许多地名中带有“垟”字,如:“翁垟、林垟”等。《集韵·阳韵》虽收了此字,但义为“土怪”,与田野义无关。有人考证此字可能是古代百越语的遗留,音同傣语。
又如温州人将傻、蠢、不明事理说成“憨”,hoe33,音似“蚶”,如个人全憨个。个人真憨里塌气。也可与名词连用,如:“憨猪”。壮侗语也有近似的音义,这可能是古百越语残留的“底层”。
在壮侗语族语言中,先喉塞声母是最常见的声母,而浙南,古帮母和端母有好些地方也念成先喉塞音,如:“疤、带”等,这是典型的古吴越语的遗留。
1、最为明显的佐证是定语后置于名词(如:“腰身,闹热,菜咸,笋干,饭焦,豆腐软,鱼生,菜头生,楼阁,酒汗,板砧,膀蹄,头衔,鞋拖,墙围”等);副词后置于动词(如:“吃添、走好”等)及副词后置于形容词(如:“红显、苦倒”等)。
2、对不同性别的动物称呼常后加,如:猪牯,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