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举派是以教法传授方法的特点而命名的,注重密法的修习,而修习密法又必须通过师徒口耳相传的途径。另外,由于噶举派僧人的僧裙中加有白色条纹,后人学者又俗称“白教”,但这一称呼不十分妥切。在《土观宗派源流》中指出:晚近主巴(不丹)的一些书中写“白传”的,这是因为仅考虑到玛尔巴、米拉日巴、林热巴等噶举派高僧曾穿著白衣的原故。实际它的名字应当是普遍流传的“语传”二字较为合理。因为此派是以领受语旨教授而传承的教派。由于藏语“噶举”一词也是教授传承的意思,而且它还蕴含着继承师长传给的重要教授之深层意义,所以,有关这一宗派的名称,还是用“噶举”一词更能表达其中所蕴含的深层意义。
噶举派形成于藏传佛教“后弘期”,是由玛尔巴译师开创,经米拉日巴瑜伽师的继承,最后至达波拉杰大师时,才正式建立并成为名副其实的一大宗派。从教法传承上看,噶举派尽管派系庞杂、繁多,但其所宣扬的教义、教规大体上一致,没有很大差异,这是因为它们均源于玛尔巴和米拉日巴和教法传承。从总体上讲,噶举派的教法有两大系统:一是直接从玛尔巴并经米拉日巴传承下来的达波噶举;二是由琼波南觉开创的香巴噶举。后来香巴噶举衰微了(直到近10年间由拉则江贡上师在汉地重新宏扬-----见《我的灵魂依怙》),而达波噶举则兴旺发达,最后又分支发展为四大支八小支等众多支系派别。
特别是许多藏文史籍中记载,格鲁派的创始人宗喀巴大师及其大门徒即后来被认定为第一世班禅的克珠杰等著名高僧都曾向香巴噶举僧人求教一些杂密。由此可见,香巴噶举曾在藏传佛教史上掌握了很深入的杂密,并且在历史上发挥过重要作用。然而,后来因为杂密符咒修法时必需的矿产和药材逐渐断绝,致使以杂密出名的香巴噶举约于15至16世纪左右在藏族地区逐渐销声匿迹,从而结束了这一支派的短暂历史。
派中观见,重视“大印”传承,不重文字,重在论理,即通达“大印”的智慧。奉一能使自己证得“大印”智慧的师长为根本上师。大印原系对受过灌顶者进行传授的密法,到塔布拉杰时,兼包显宗内容,于是,大印有显有密,噶举派各支系中各有偏重。据达垅·阿旺南杰所着《教史》所记:“噶举派的特殊教法,如玛尔巴的续释,米拉日巴的艰苦和教授,塔布拉杰的体性抉择,都松钦巴的风心无别,向蔡巴的究竟胜道,拔戎巴的塞婆和塞朗(大印修法的二种名称),帕木竹巴的密咒,达垅塘巴的39种传记,止贡巴的三律仪一要,主巴·藏巴甲热的缘起和平等味,桂译师的信敬和厌世心等,各有殊胜之点。虽然每一派系都具备一切教授,但各派系也各有着重发扬的别法,然就其整体而言,俱是噶举派之教义。”
噶举派是公元十一二世纪佛教后弘时期发展起来的,属于新译密咒派。创立者先后有两人:一是穹布朗觉巴(990-1140),一是玛巴罗咱瓦(玛尔巴译师)(1012-1197)。他们两人曾多次到过尼泊尔和印度等地,依止了很多名师,学习了不少密法,主要是得到《四大语旨教授》。《语旨》是佛语的意旨,由祖师口语相承,血脉不断,遂称为语传,藏名叫噶举。后来香巴在后藏发展成为一个传承系统,称为香巴噶举,玛尔巴在前藏发展也形成一个传承系统,称为达布噶举。虽然门户不同,但由于他们两人的大法均出自一源,又都亲领语旨传授,所以都称噶举巴。
香巴噶举亦系语旨传承,故其续经与玛尔巴噶举均相同。其教授类则有《幻身大灌顶》、《空行五教》、《大手印盒》等等灌顶教敕。关于因的理论,噶举派的特点是从实际出发,承认众生有佛性,但不是佛,还是凡夫,凡夫有凡夫的身心,是粗身心。要修证成佛,须要从粗身心逐步转变到最微细的身心。根据身心的粗细,修证方法亦有等级大小之别。关于道,总分为前行与正行。正行中又分解脱道与方便道。解脱道本派有名的教授是《大手印》,讲明心见性的法门和宁玛派一样,是顿悟一心的无功用法门,要上根利器才能接受,一般化机还是从有功用的法门修生、圆二次第的方便道入手。关于果,证果就是得到六法成就,即可出现深道,达究竟之十果相、八功德、八成就、四事业等之共道悉地,七支分、八自在、四身五智等之殊胜道悉地,尤其能现证空乐空、双运不变、离障如幻之虹体身,得现空自现各各了别之妙智和法身大界之妙智,成就具五决定之报身,并能无碍履行大空等等,皆为已得六法究竟之果也。
香巴噶举的创立者为琼波南觉,他生于1085年,从十岁开始就学习藏文和梵文;十三岁时跟一位雍仲本教大师学习本波教,后来改修宁玛派的大圆满法。当有了一定的语言基础和宗教知识后,琼波南觉就携带了不少黄金去尼泊尔进修梵文,同时学习密法。后又数次赴印度依从弥勒巴等著名大师,并求得当时在印度流行的许多密宗法门。学成返回西藏后,琼波南觉在噶举派高僧朗日唐巴(1052年——1123年)座下正式出家受比丘戒。之后,琼波南觉在前藏的彭域地方(拉萨以北)建寺立庙,又到后藏的香地去传授自己掌握的教法,在三年期间建立了许多寺院。因此,香地成为琼波南觉的传法基地或中心,而且他所传授的教法在这一地区形成一定的势力,故称其为香巴噶举。据称琼波南觉曾七次赴印度求法,这说明他所传授的教法不是从玛尔巴师徒那里学到的,而是从印度直接求得的,因而该派具有相对的独立性,但在教法内容及其实践仪轨方面,又与玛尔巴等大师传承下来的正统噶举派极为相近。所以,香巴噶举被列入庞杂的噶举教法范畴。
值得一提的是,15世纪以建筑铁索桥而闻名的汤东杰布大师(1385——1464年),也被认为是香巴噶举的一位高僧。相传汤东杰布在西藏以组织并演唱藏戏作为集资的重要手段,在西藏境内共建造一百多座铁索桥。因此,汤东杰布受到藏族人民的无比敬仰,许多寺院都供有汤东杰布的塑像和唐卡。特别是许多藏文史籍中记载,格鲁派的创始人宗喀巴大师及其大弟子,即后来被认定为第一世班禅的克珠杰等著名高僧,都曾向香巴噶举尊者求教学法。由此可见,香巴噶举曾在藏传佛教史上发挥过重要作用。然而,香巴噶举约于15至16世纪左右在藏族地区逐渐销声匿迹,从而结束了这一支派的短暂历史。
因此,达波拉杰开创的达波噶举成为正统的噶举派,达波噶举便成为唯一继承噶举教法的宗派。故在某种程度上讲,达波噶举的创立标志着噶举这一宗派的正式形成。
达波拉杰(1079——1153年)是达波噶举的创始人。“达波”一词是西藏南部的某一地名,也是达波拉杰在宗教事业上取得成就的地方;而“拉杰”一词则是医生的尊称,因为达波拉杰青年时代行医,并小有名气。人们就喜欢称其为达波医生或达波拉杰,久而久之,这一名称则变为他的尊号。达波拉杰名称很多,如本名叫尼瓦·贡噶,又称索南仁青,后来常住岗波寺传法,又名岗波巴。
达波拉杰在二十六岁那年出家受戒,成为一名正式僧人。他先在来自玛域的堪布罗丹等高僧前学习胜乐金刚密法以及毗奈耶(律藏)等佛法;后去彭域师从嘉宇瓦等大师,系统地学习阿底峡大师的教法传承即噶当派教法,在教法理论上取得重大成就。此时他深感坐禅修炼的重要性,并借助父母的资助,在一个叫萨尔卡寺的附近,建造了一座简易小禅房,开始闭关修行。据说,达波拉杰在关修时,一次入定可达十三天之久,以此来止息贪欲憎怨等烦恼业障,他修炼时所需睡眠很少,即使在睡眠做梦时,也能领受到《金光明经》中所载十地菩萨的瑞光。甚至在坐禅修炼时还可以连续五天不进任何食物。达波拉杰就靠这一硬性的修炼方式感悟密法要义,并获得成功,最后他体悟到密宗中的大乐境界。
达波拉杰在三十二岁时才听到米拉日巴大师的德誉,由此即生起诚挚的敬仰之心,遂前往西藏的西部去拜见米拉日巴大师,途中还拜访以前的噶当派诸师,他们还告诫达波拉杰千万不要舍弃噶当派教法。当米拉日巴大师见到达波拉杰时,立刻发现此人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遂将自己掌握的全部教法秘诀传授给他。米拉日巴大师开始授以金刚亥母灌顶,达波拉杰依法修习,得到证验,接着再传授拙火定法,等等。达波拉杰仅用十三个月的时间,就把米拉日巴大师传授的所有深奥密法完全融会贯通。
然后,达波拉杰遵照米拉日巴大师的教诲安排,返回前藏静修,三年后又依照米拉日巴上师的嘱托,遍往西藏各深山峡谷的静修处专心修炼,不与常人来往。从而对米拉日巴传授的教法产生信心,开始走向创立达波噶举的神圣之路。达波拉杰于1121年在达拉岗波(今达波地区的雅鲁藏布江北岸)创建了一座寺院,取名为岗波寺。达波拉杰就以岗波寺为据点,传授自己掌握和感受的教法,并培养众多弟子,从而创立了达波噶举,岗波寺成为该派的祖寺。特别是达波拉杰结合噶当派的道次第法和米拉日巴的大手印教授而撰写的《道次第解脱道庄严论》,成为达波噶举的必修课,所以后世学者讲达波噶举时,都融合着噶当派和噶举教法,这可称得上是达波噶举的一大特色。
达波拉杰在岗波寺主持宗教事务长达三十年左右,于1150年将寺院主持职位让给自己的侄子贡巴·次成宁布(1116——1169年),此人也是达波拉杰所创立的达波噶举的主要继承者。由于达波拉杰家族的后人都依附于岗波寺居住生活,所以岗波寺的寺主一直由这一家族的后裔继承。据说贡巴·次成宁布去世后,寺主继承者开始实行转世制度,从而达波噶举也被列为在藏区实行转世制度较早的一派。岗波寺曾因达波拉杰而闻名一时,但后来一直没能形成一座规模宏大的大型寺院。总之,达波拉杰的主要贡献不仅仅在于建造岗波寺和创立达波噶举,而在于他培养了四位著名的弟子。这四名大弟子分别在前后藏等地建寺传法,形成相对独立的达波噶举四大支系,从此达波噶举或噶举派开始进入蓬勃发展的黄金时期。这四大支系分别为噶玛噶举、帕竹噶举、拔绒噶举和蔡巴噶举。
《六法》所依的密乘经典有父续《密集》,母续《摩诃摩耶》,心要续《胜乐》、《喜金刚》、《怖畏金刚》、《金刚空行母》、《时轮金刚》,其它本尊和护法有《六臂大黑天》、《金刚亥母》、《四座》、《观音马头金刚》、《无身空行法类》、《无我母》、《泽仁五姊妹》等等。教授内有:《噶白》、《解脱点》、《桑布扎》、《笃哈藏》、《六法幻身》、《六法梦境修》、《迁识》。香巴噶举亦系语旨传承,故其续经与玛巴噶举均相同。其教授类则有《幻身大灌顶》、《空行五教》、《大手印盒》、《尼古六法》、《幻身道》、《不死幻轮》、《四过》、《转为道用》、《六臂大黑天》、《胜乐五尊》、《亥母秘修》、《观世音》、《摧破金刚》、《金刚手》、《不动尊》、《三身自现》等等灌顶教敕。以上所举续部及其解释经续要义和实修尚多,不胜枚举,上面仅谈其大概而已。
噶玛噶举派是藏传佛教噶举派中势力最强、影响最大的一支派别,同时又是藏传佛教中第一个采取转世制度的宗派,而且该派还先后建立了几大转世系统,其中黑帽系和红帽系最为著名。因而噶玛噶举派在藏传佛教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噶玛噶举派的创始人是达波拉杰的著名弟子都松钦巴(1110——1193年),他生于多康哲雪岗吉热哇地方,家族为达东噶波氏,父亲是一位密宗瑜伽士,名叫贡巴·多杰贡布。都松钦巴从十一岁开始跟随父亲学习佛教祷告词和简单的密法修持,十六岁时在却果噶寺的堪布乔拉·恰森格札大师前受沙弥戒,并赐法名为却杰札巴,从此都松钦巴成为一外正式的僧侣,十九岁时赴前藏求法,开始全面修习藏传佛教。先后在堆垄·嘉玛瓦和卡巴·却吉僧格等高僧前,系统学习《弥勒法》(慈氏五论)、《中观》、《因明》等基础性佛法,其后在夏热巴等僧前学习《道次第法》等噶当派教法,同时在堪布麦都僧处受了比丘戒,并重学戒律经典。都松钦巴就在跟随多位高僧大德全面系统修习显密教法后,于三十岁时终于拜见久仰大名的达波拉杰大师,又随他修习教法达三年,掌握了达波拉杰大师传授的噶举派密法要旨,特别在闭关实修方面获得了最佳成就。从此都松钦巴以宏扬达波噶举为已任,学成返回故乡后,他于1157年在多康昌都类乌齐附近的噶玛地方创建了噶玛拉顶寺(或称噶玛丹萨寺),以该寺作为基地,大力宣讲噶举派教法以及自己的佛学观点,从此开始形成噶玛噶举派这一达波噶举中第一个分出来的新支系。该派名称就是以噶玛拉顶寺而得的,当时在多康都松钦巴的徒弟多达千人,并具有一定的社会势力。都松钦巴曾调解当地重大纠纷,还将大量财物损献给岗波寺和前藏不少寺院,在西藏产生较大影响。都松钦巴在他的晚年又回到前藏,于1189年又在拉萨附近的堆垄地方创建了楚布寺。之后,噶玛拉顶寺和楚布寺就成为噶玛噶举派的上下两座祖寺,而楚布寺后来又得到不断扩建,遂成为噶玛噶举派的主寺。
特别值得指出的是,都松钦巴这位在藏传佛教史上享有盛名的大师,最后在自己的创建的楚布寺圆寂,享年八十三岁,临终时口嘱他要在人世间再次转世,让教法继承者到时寻访、认定转世灵童。这就是都松钦巴大师的伟大创举,他在藏传佛教乃至整个佛教史上开创了乘愿“转世”之先河。
都松钦巴大师创立的噶玛噶举转世系统中的直系传承,就是后来被称为“黑帽系”的活佛,也是历代楚布寺的寺主。至于噶玛噶举黑帽系活佛的称呼及其由来,在《土观宗派源流》中作过回答:“虽然传说都松钦巴曾戴黑帽,后遂称为黑帽派,但实际上是在噶玛拔希时才受先帝赐予官职的黑帽,从此以后,历代转世大德始有黑帽系这称呼”。关于都松钦巴大师曾戴黑帽一事,其传说是这样描述的:当时有百万名空行母用大家的头发编制出一顶帽子,然后赠送或供养给都松钦巴,从此都松钦巴常戴这顶特殊而具有加持力的黑帽。实际上,这一传说纯属虚构,真实的黑帽是在第二世噶玛拔希时才获得的。因为黑帽系以噶玛拔希(1204——1283)曾受蒙古大汗蒙哥赐给的一顶金边黑僧帽而得名,黑帽系现已转世到第十七世。而红帽系以第一世活佛札巴僧格(1283——1349年)受元朝王室赐给的一顶金边红僧帽而得名,红帽系转世至第十世时,涉嫌廓尔喀人入侵后藏事件,被清朝政府勒令禁止转世,从此红帽系转世传承断绝。
总之,噶玛噶举的历史是以黑帽系和红帽系两大转世传承为主线而发展的。因此,我们可以通过两大转世系统的产生、发展及其衰微的过程,知晓整个噶玛噶举派的历史和现状。
帕竹噶举,噶举派的四大分支中最大的分支。其创世人是达波拉杰的著名弟子帕木竹巴(1110——1170年),他出生在西康南部的智垅那雪地方,少年时代在家乡拜师学经,九岁时出家当僧侣,取名为多杰嘉布;十九岁时有机会侍从一位富人进藏游学,广泛修习宁玛、噶当、萨迦等不同宗派的教法;后来拜见达波拉杰专门研习达波噶举的教法,并成为达波拉杰的著名弟子。随后帕木竹巴又返回自己的故乡西康,并在那里广收门徒,传授以达波拉杰所传密法为主要内容的教法,并独具一格,名声大振。1158年,帕木竹巴放弃在家乡的传教活动又返回西藏,并在帕木竹这个地方创建一座小寺院,这就是后来著名的丹萨替寺。该寺的建造标志着帕竹噶举这一支系的正式创立,帕木竹巴在丹萨替寺修炼传教达十三年,最后在该寺圆寂,享年六十岁。1351年,降曲坚赞又在山南泽当修建一座寺院,即泽当寺。丹萨替寺以修密法为主,泽当寺以讲授显宗经论为主。值得说明的是,帕竹噶举与政治的关系最为密切,该派曾同朗氏家族一起建立了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并统治卫藏地区达一百三十多年,直到1481年才由其属部后藏仁蚌巴推翻。总这,帕木竹巴以自奉俭朴、戒行谨严、学识渊博等高超的德行而名扬四方,因而当时聚集在丹萨替寺的僧众就达八百人之多,其中有十余名著名人物。这些著名人物后来在藏区各地建寺传教,又从帕竹噶举中分衍出八个支系,即止贡、达垅、主巴、雅桑、绰浦、修赛、叶巴、玛仓,此外尚有其他更小的支系。
蔡巴噶举是噶举派四大支系之一。该支系的创立者是达波拉杰的再传大弟子向蔡巴·尊珠札(1123——1194年),他出生于拉萨附近的蔡巴竹村,其父是一位专修密宗的居士,因此,蔡巴·尊珠札从小受到宗教的耳濡目染,从七岁时学习藏文,九岁时修习密法,后又游学西康等地;二十六岁时受比丘戒,取法名为尊珠札。他于1153年得到一次机会拜见达波拉杰的侄子次成宁布,并拜他为师,专心学习达波噶举的显密教法。后又得到拉萨附近的蔡公堂地方的封建主噶尔·嘉威琼乃的支持,于1175年在蔡溪卡建立蔡巴寺,蔡巴噶举由此得名而形成。1187年又在蔡巴寺附近建立蔡公堂寺。从此蔡巴寺和蔡公堂寺成为蔡巴噶举发展并扩大其势力的主要基地。1268年,当时任蔡巴寺主持的桑杰欧珠被元朝敕封为蔡巴万户长,蔡巴噶举遂成为前藏比较重要的一个地方宗派势力。正如一些藏学研究者所说,“他这派政教合一的组织形式是先以教辅政,接着是以教代政,最后则噶尔家族掌握了政教权力,以政权代管教权,使教权从属于政权,成为卫藏地区政教合一组织形式中较特殊的一种形式”。(吴均《关于藏区宗教一些问题的辨析》)蔡巴地方政教势力曾联合萨迦派等各地方势力,共同抗衡帕主噶举势力,最后败北。从此蔡巴噶举走向衰落。后来格鲁派兴起,将蔡巴寺和蔡公堂寺两座蔡巴噶举主寺兼并改为格鲁派寺院,蔡巴噶举遂告断绝。
霸荣噶举是噶举四大支派中重要的一支,教派侧重实修而以此闻名于藏传佛教中,其创始人是霸荣·达玛旺修,是冈波巴大师的亲传弟子(1127-1199/1200)霸荣达玛旺修生于西藏澎域雍瓦地方的占迦家族,父名乃丹顿巴,母名洛穷玛,夫妇二人共生有三个孩子,长子本嘉生于火羊年(1127)。
八岁时,从堪布噶瓦和阿闍黎旺秋循努受出家戒,取名为达玛旺修。达玛旺修十一岁时,迎请格西恰域巴到恰喀布寺,请教道次第教授,受习忿怒不动明王咒、觉沃大悲观音、觉姆度母教授等多种教法。复在格西喇嘛珠布隆巴跟前学习慈氏五论、《集学论》、《入菩萨行论》等教法。
格西珠布垄巴去世后,达玛旺修跟随轨范师格西噶瓦学习《律经》等,听到喇嘛仁波且冈波巴的名字,油然生起信心。连同一位友人到达达拉冈波去谒见冈波巴,向他学习佛法,于二十七岁受比丘戒。在上师冈波巴圆寂以后,他随顺上师生前的授记,来到杂仁钦崩巴闭关四年,扎玛琼罗地关闭三年,曾收非人为弟子。之后来到北方的霸荣地方建立霸荣寺,驻持七年之久。之后应泽垄喀巴之请来到康区传法三年。回到霸荣寺后,继续驻持传法十三年。
七十三岁时,于藏历氐宿(四月)初二日晚半夜时分,示现涅槃。当时看见一股红光环绕天空,花雨降落,乐声响亮,特别是响起宏亮的鼓音,地震。初十日火化遗体,烟飘向正前方天空中密布,一会儿变成彩色虹伞,在天空显现彩虹、莲花、树木、胜幢和旗幡等相状。他有许多弟子,其中两位心传弟子是:侄子嘉瓦札巴、侄子喜饶旺秋。而殊胜弟子则是:国师帝师日巴。霸荣噶举第二位传承上师是国师帝师日巴,第三位传承上师是国师日巴嘎布,第四位传承上是流米朵杰,第五位传承上师是桑秋雄尼,以此传承霸荣十八大祖寺,并曾以十八大寺为基础,其影响力最大时覆盖到西藏,青海,甘肃,四川,云南,蒙古,宁夏等地,传承从未间断至今。
在二十一世纪霸荣各大寺院具有殊胜的,闻,思,修,行,强有力的实修次第。以十八大寺的高僧为代表,成千上万的僧众与信众每年开霸荣世界和平祈愿大法会。
噶举派奉月称派中观见,重视“大印”传承,不重文字,重在论理,即通达“大印”的智慧。奉一能使自己证得“大印”智慧的师长为根本上师,采取口耳相传的传授方法。修习上,噶举派注重修身,主修大手印法。大手印有显密之分。显教大手印为修心法门,修的是空性大手印,它要求修行者心住一境,不分别善恶美丑,以得禅定。密教大手印为修身法门,密宗大手印则以空乐双运为道,分实住太平印、空乐大平印和光明大手印等。大平印修身的方法有四种,最主要的目的是通过对人体呼吸、脉、明点(心)的修炼,而达到一种最高境界。据达垅·阿旺南杰所著《教史》所记:“噶举派的特殊教法,如玛尔巴的续释,米拉日巴的艰苦和教授,达波拉杰的体性抉择,都松钦巴的风心无别,向蔡巴的究竟胜道,拔戎巴的塞婆和塞朗(大印修法的二种名称),帕木竹巴的密咒,达垅塘巴的39种传记,止贡巴的三律仪一要,主巴·藏巴甲热的缘起和平等味,桂译师的信敬和厌世心等,各有殊胜之点。虽然每一派系都具备一切教授,但各派系也各有着重发扬的别法,然就其整体而言,俱是噶举派之教义。”
①噶举派玛尔巴传米拉日巴的密教大手印是明空两点二合一论,显教大手印是唯空性论,只有空的一面,所以还要结合显教的大悲心四无量心,缘起观等等来达到双运。
但《土观宗派源流》中说噶举派的见在玛米二人时是应成派的空性见。并引了道歌中一段话说“一切诸法都是假名安立,空无自性”,这是应成派的唯空性一点论。但是仔细研究《道歌》不是唯空性一点论,而是明空两点合一论。如:“心之自性为明空,直指明空即妙光”《道歌》265页)又说:“我承洛扎玛巴上师为我直指说,一切诸法皆是自心,我亦如实悟到那自心就是明空之性”(《道歌》207页)。又说〃“其实心的本来就是空寂光明(明空),若能证悟此点则是成佛”(《道歌》551页)。有的法师批评他不懂经典,他回答说:“你的这些经典(文字)我不会,我是以心为学习,所以外境显现均为经典,与显境不分离就是与经典不分离,显境的老师告诉我,外显诸境即是自心,自心即是明空”(《道歌》536页)。总之《道歌》中提明空之处甚多可为明证。明空之见噶举派与宁玛派相同,噶举名大手印,宁玛名大圆满都不是中观应成派,他们都主张有自心本性。冈布瓦受噶当派《道次第》的影响提出显教大印,为适应三根普被,把顿悟顿修的法门变成为渐修渐悟的法门。他以后的弟子,又受他的影响,提出很多显密结合修大印的导引。由于各自的风规不同,噶举派门中遂裂为若干小派。后来冈布瓦的弟子噶玛巴提出的大手印又是明空两点合一论,于是噶举的《大印》又与《大圆满》合而为一了。
空明两点合一论,实际包括了风心、心物二者对立的统一观。不过他们提的色心二点,不是象小乘所说色心各有自性,常恒不变的二元论,而是色心二者皆无自性,不然何以能够双融不二(二合为一)。这双融的统一体,就是众生的心,就是佛性,大手印名如来藏,大圆满名大菩提心。
②既悟明空,空是体,明是用,明属气分能化现,故三身本具在明空之中。宁玛派说悟了明空,只有保任,三身自然显发,法尔本然,不须用功去别修报化,虽修亦不成。噶举派认为三身固然是本具,但悟明空还有层次,低层次的对佛的智德不易显发,不能不采取密乘的方便,来强制成佛,所以要别修报化身。就是为了解决佛心和佛身的矛盾问题。尤其是要即身成佛,对身和心这个主要矛盾,就必须进行解决不可,换言之用《那若六法》密乘大手印在本元心体上转成大乐体性的本元身,是化粗身为最细身,这样的身心结合为一,才能现证三身而成佛。
③噶举派提出“身”的概念来,本来佛教忌说“身”的,因为凡夫的我执就是由执身而起,不过显教说的身仍指此四大五蕴和合的质碍之身,噶举派提出的本元身,是属气,属物的,就胜义说,心和物一切皆空无自性,就世俗说,身和心,风和心,心和物从宇宙一开始就有两种相对存在,但两种是结合在一起的,它们都不是恒存的,不然各守自性,则不能结合在一起了。
④关于“风心”问题本元身是最微细的风,它从无始以来乃至成佛未曾断绝,是无始本具,与本元心同时存在。心是精神因素,风(气)是物质因素,精神和物质也即是说无始以来,心和物二者是结合在一起的,不能分开。不过,不管是精神或物质他们都不承认有自性,若有自性,则各自独立,不能结合在一起了,因此心物是互相终始的,有心在,就有身在。他们提出悟心外还要修身,其理由就是身是风,解决心的问题,还要解决风的问题,而且风心之中的风往往起主导作用,即使要悟明空之心,但众生身(气)上还存在着根本无明,贪嗔烦恼八十自性分别,都是最微细的风存在身的内最深隐处,若不通过密乘方便,难于断除。无明是生死流转的根本,无明不断,出不了轮回,悟心无用,并且风是障碍佛的三身显发的,即使悟明空也悟不彻底。《俱舍论》说风是情器世界的安排者,风(气)是业气的负荷者,最难转变。吾人身心往往不能自主,大多由风不能自主,修风脉瑜伽就是求得风(气)心自在,佛是风(气)心得自在者,所以才能出现报化,神通自在。在修行中往往出现心理上难于排除的障碍,也是由于风息引起,妄念流动亦是受风的鼓动。风是宇宙的根本动力,风是很重要的,修密是修身,也即是使修风脉明点和转粗风成微细风的问题。统一身心,也就是统一风心,使风心成为无别。风心既属本有,成佛亦不能消灭,只是转业风为智风而已。从上看来他们说“风心”是不承认宇宙最终元素为单独精神因素,而是心物合一论。
⑤关于幻身理论的特色。幻身的基础是本元身,本元身实质是清澄的微细的风(气分),在凡夫粗身阶段时,它隐藏得很深不易见到,它是生命的任持者。本元身既为本具,当然不能完全隐秘,必有显露之时机,抓着显露之时来认识光明幻身这是《六法》的中心思想。时机分为四时机,或五时机。一、睡眠时梦中出现四空最后之身为习气身;二、临终时四空最后出现之身为中阴身;三、入无色定,住三摩地,不现身根,但有潜伏的微细身,这是带业识之身,业报完后,仍沦入他趣,不能超出轮回。四、在修拙火时用远离瑜伽的强制办法出现四空心,由微细风而起现报化身,此则名为幻身。这四种身都是同一品类,作为修习幻身的依据。故六法中有抓梦境,入光明定等成就法。若是即身不能成就,为对治生死中有,所以六法中又有中阴成就和迁识成就法,中阴成就法也是修幻身的方法。迁识法则借佛力将微细风心迁入佛心或他方净土,可以保证不入轮回的办法。所谓不修成佛法,这有点像类似内地的禅净双修。幻身是风心结合的产物,当然这种风是已净化了的智风,而不是业风,但也是缘生法,缘起无性,由于色心已得自在,可以任意变化,故幻身有如幻化亦非究竟真实,佛的二种色身即报化身也是变化的,犹如幻身。所以就胜义说,一切诸法皆无自性,性空,这是唯一的;就世俗说,色心二法是缘起相对而有,虽有如幻。缘起是承认两点,成佛两点则统于一点,二合为一,消除差别,达到平等圆融境地。以上就是《大手印》的双运之义,也是噶举派的中心教义。
噶举派重视密宗,重视“大印”传承。不重文字,重在论理,即通达“大印”智慧兼包显宗内容,于是大印有显有密,噶举派各支派对此各有偏重。在这些支派中,香巴噶举的桑定寺的寺主是女性。这是西藏唯一的女愿士;帕竹噶举的首脑于公元14世纪曾以武力兼并卫藏大部分地区,取代了萨迦派在西藏的政治地位,建立政教合一的地方政权达265年之久;藏传佛教的乘愿转世系统便始于该派的噶玛噶举,噶玛噶举派于公元13世纪首创了乘愿转世制度。这个制度后来被藏传佛教的其他教派所采用,沿袭至今,成为藏传佛教有别于汉传佛教和南传佛教最为独特的方面之一。此派在西藏历史上影响巨大,在藏传佛教中占有一席要地。
噶举派作为藏传佛教宗派中分支最多的重要宗派,拥有众多的寺院和僧侣。,噶举派寺院遍及整个藏族地区。从时间上看,噶举派寺院的正式建立与宁玛派寺院相比,大约晚三百多年。因为噶举派的寺院是随着该宗派的形成而逐步建立起来的,其具体时间在藏传佛教“后弘期”内由达波拉杰于1121年创建岗布寺为开端。之后,随着噶举派的蓬勃发展,特别是由于噶举派内部的分支派别不断产生,致使噶举派寺院遍及整个藏族地区,诸如中国的西藏、青海、四川、甘肃、云南等藏族地区均有数量不等的噶举派寺院。根据最新资料,中国藏族地区共有366座噶举派寺院,从数量上排在格鲁派和宁玛派之后而居第三位。从地区的分布情况来看,西藏自治区为最多,共有217座噶举派寺院;其次为青海省,共有101座寺院;第三为四川省,有43座寺院;云南省有5座寺院。
以上是噶举派寺院在中国各大藏族区域内的分布情况。从各个地区内部的分布来看,噶举派寺院的布局又不太均衡。比如,西藏自治区拥有的噶举派寺在总数上最多,共有217座,但从寺院的分布情况来看,又比较分散。其具体分布情况是,拉萨市为23座,林芝地区为20座,山南地区为39座,日喀则地区为29座,阿里地区为14座,那曲地区为28座,昌都地区为78座。可以看出,昌都地区是西藏自治区境内噶举派寺院比较集中的地区。但是同青海省的玉树州相比,昌都地区只能是中国噶举派寺院最集中的第二大地区。青海省的101座噶举派寺院里,有93座在玉树地区。由此可以断定,青海省的玉树藏族自治州和西藏自治区的昌都地区是中国藏传佛教噶举派拥有信徒最多、宗派势力较强的两个地区。从地理位置上看,两地相邻,从而构成一个比较大的噶举派势力圈。
另外,从噶举派内部的派别势力来看,噶玛噶举派不仅遍及绝大多数藏族地区,而且各个地区都拥有不少寺院。以距离西藏自治区较远的云南藏族地区为例,五座噶举派寺院中就有三座噶玛噶举派寺院,这充分说明了噶玛噶举派在藏族地区具有一定的势力和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