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并王伦》水浒传是著名小故事之一,讲述了林冲推翻王伦的故事。
彤云密布,四野无人,朔风劲吹,大雪纷飞。被高俅陷害的林冲,有家难归,怀着满腔怨恨,孤零零地迈着大步,奔向梁山。
林冲踏着雪只顾走,看看天色渐渐晚了,望见远处有个酒店,枕溪傍湖,便急步上前。
林冲揭开芦帘,拂身进入那酒店,拣一处坐下。一个酒保问道:“客官打多少酒?要什么菜?”林冲道:“打两角酒来,切二斤熟牛肉。”
林冲吃了三四碗酒,只见店里有一个人背着双手,走到门前看雪。那人头戴深檐暖帽,身穿貂鼠皮袄,身材高大,相貌魁伟。
林冲请酒保吃了碗酒,问道:“此间去梁山泊还有多少路?”酒保答道:“此间要去梁山泊,虽只数里,却是水路,全无旱路。只有用船,方能渡到那里。”
林冲请酒保找只船儿。酒保道:“这般大雪,天色又晚了,哪里去寻?”林冲愿意多出些钱,酒保仍是摇头,表示实在找不到。林冲心急如焚,寻思道:“这却如何是好!”
林冲又吃了几碗酒,闷上心头,想起平白无故的被高俅坑害,刺了双颊,落得有家难归、有国难投,受此寂寞,不禁愤慨起来,向酒保借了笔砚。
他乘着酒兴,挥笔在墙上写道:“仗义是林冲,为人最朴忠,江湖驰誉望,京国显英雄。身世悲浮梗,功名类转蓬。他年若得志,威镇泰山东。”仗義是林冲 為人最樸 江湖驰譽 京國顯英雄 名類轉蓬 年若得志 威鎮泰山東
林冲撇下笔,再取酒喝。正饮间,那穿皮袄的汉子走上前,把林冲劈腰揪住,喝道:“你好大胆!在沧州犯下弥天大罪,却在这里!今官府赏格三千贯钱捉你,你准备怎样?”
林冲说:“你知道我是谁?”那汉子说:“你不是豹子头林冲?”林冲道:“我自姓张。”那汉子笑道:“你莫胡说,如今壁上写着名字,脸上文着金印,如何赖得过?”
林冲道:“你真个要拿我?”那汉子笑道:“我却拿你做什么?你跟我进来,到里面和你说话。”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面的一个水亭。
那汉子施礼道:“适才闻兄长要去梁山泊,那是强人的山寨,你去干什么?”林冲还礼说:“实不相瞒,如今官司追捕小人甚急,无处安身,特投这山上好汉入伙。”
那汉子道:“既然如此,是谁荐兄长入伙?”林冲道:“沧州横海郡柴进。”那汉子忙道:“柴大官人与寨中大头领王伦交厚。小人是王头领的耳目,姓朱,名贵。此酒店实为打劫官商财物、探听官军虚实、招待四方义士之所。”
两人谈了一阵,朱贵又命人安排酒肴招待。吃到半夜,林冲问道:“如何能寻只船来渡过去?”朱贵说:“这里自有船只,兄长放心,且暂宿一宵,五更请起来同往。”说罢,各自休息。
睡到五更时,朱贵叫醒林冲。他打开水亭的窗子,取出一张鹊画弓,搭上一支响箭,觑着对港的败芦折苇射去。林冲问:“这是什么意思?”朱贵道:“此是山寨里的号箭,少顷便有船来。”
没多时,芦苇泊里果然有三五个小喽罗,摇着一只快船过来。船到水亭下,朱贵引了林冲,取了刀仗行李下船。
小喽罗把船摇开,但见水势汪洋,芦苇丛生,北风吹过,萧瑟作响。那八百里梁山水泊,果然是个阻挡官军的好地方。
船摇到金沙滩岸边,林冲随朱贵上了岸,但见两边都是合抱的大树,半山里一座断金亭子。
两个好汉走上山来。山上有两座关隘,关前摆着刀枪弓箭,四处都是擂木炮石。过了关隘,来到寨门口,却见里面有个方圆三五百丈的平地,两边是一排耳房,中间是个大厅,名叫聚义厅。
朱贵引着林冲来到聚义厅上,只见中间交椅上坐着大头领白衣秀士王伦,左右是二头领摸着天杜迁、三头领云里金刚宋万。朱贵、林冲向前打了招呼。
朱贵道:“这位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绰号豹子头。因被高太尉陷害,刺配沧州,那里又被火烧了大军草料场,气愤下杀了三人,逃走在柴大官人家,好生相敬。因此,特写书来举荐入伙。”
林冲取书递上。王伦拆开看了,便请林冲坐上第四位交椅,朱贵坐了第五位。王伦一面命小喽罗备酒接客,一面询问柴大官人的近况。
酒过三巡,王伦蓦地寻思道:“我是个不及第的秀才,没有十分本事,合着杜迁来这里落草,后又来了宋万,他两人武艺平常。如今添了个禁军教头,必然是好武艺。倘若被他识破我们手段,他如何肯服?还是打发他走的好。”
王伦想到这儿,叫小喽罗拿来五十两白银、两匹纻丝,起身对林冲说:“柴大官人举荐教头来敝寨入伙,只奈小寨粮食缺少,人力寡薄,恐日后误了足下。略有些薄礼,望乞笑留,寻个大寨安身歇马,切勿见怪。
林冲道:“小人凭托柴大官人面皮,径投大寨入伙。林冲虽不才,望赐收录。日后当以一死向前,并无谄佞,实为平生之幸。不为银两而来,乞望头领照察。”王伦道:“这里是个小去处。如何安得着你?休怪,休怪!”
朱贵谏道:“哥哥在上,莫怪小弟多言。山寨虽小,那争他一个!他又是有本事的人,日后必然出死力。再说是柴大官人荐来,如何教他别处去?”杜迁道:“哥哥若不收留,柴大官人知道时见怪,显得我们忘恩负义。······
宋万也劝道:“看柴大官人面上,可容他在这里做个头领也好;不然,显得我们无义气,使江湖上好汉见笑!”王伦推托着说:“兄弟们不知,他在沧州虽是犯了弥天大罪,今日上山,却不知心腹。倘或来看虚实,如之奈何?”
林冲道:“小人一身犯了死罪,因此来投入伙,何故相疑?”王伦说:“既然如此,你若真心入伙,把一个“投名状'来。”
林冲谢道:“小人颇识几字,乞纸笔来便写。”朱贵笑道:“教头错了,凡好汉入伙,须下山杀得一人,将头献纳,他便无疑心了。这就叫“投名状”。”林冲道:“这事也不难,林冲明日下山便是。”
王伦限林冲三日内,一定要有投名状来,否则不得入伙。林冲应承了。他回到房中歇宿,心中闷闷不乐:自已怎么这般命苦,被逼上梁山,梁山容不得,偏偏遇着这个心胸狭窄的秀才。
次日早晨,林冲吃了些茶饭,带了干粮,提了朴刀,叫一个小喽罗引路下山、渡河,在僻静的小路上等候客人过往。
从早到晚,等了一天,并无一个孤单客人经过。林冲垂头丧气,和小喽罗再渡过来。
回到山寨,王伦问道:“投名状何在?”林冲说:“今日并无一个过往,以此不曾取得。”王伦淡淡一笑:“你明日若无投名状时,也难在这里了。”
林冲无话可回,来到房中,讨些饭吃了,又歇了一夜。
次日清早起来,和小喽罗吃了早饭,拿了朴刀,又下山来。小喽罗说:“俺们今日投南山路去等。”两个来到一座树林,隐藏起来。
等到红日当头的时候,一伙客人约三百多人,结伴而过,林冲不敢动手,看着他们过去。
又等了一会,看看天色渐暗,又不见一个客人经过。林冲对小喽罗说:“我恁地晦气,等了两天,等不到一个人,如何是好?”小喽罗说:“你且宽心,明日还有一天,我和你去东山路上等候。”
当日依旧上山,王伦问今天投名状如何,林冲不敢答应,只叹了一口气。王伦笑道:“我与你三日,今已两日过了。若明日再没有,不必相见了,请投别处去吧!”
林冲回到住处,仰天长叹:“不想我今日被高俅那贼陷害,流落到此,天地也不容我,怎么这样命蹇时乖!”
次日天明起来,又和小喽罗下山过渡,投东山路上来。林冲说:“我今日若还取不得投名状时,只得去别处安身立命了。”
两个潜伏在林子里等候,看看日头已正中了,还是没一个人来。这时,残雪初晴,日色明朗。林冲对小喽罗叹了一口气:“眼见得又不济事了。不如趁早,取了行李,只得往别处去寻个所在。”
正在这时,小喽罗指着远处道:“好了,那不是来了一人?”林冲抬头远看,果见一个人远远的望这儿走来。
林冲待他走近,蓦地跳将出来。那人见了,撇了担子,转身便逃。
林冲赶将过去,那人已闪过山坡,没影了。林冲顿足叹道:“你看,我命苦么!来了三日,好不容易候着一人,又让他逃走了。”
小喽罗说:“虽不杀得一人,这担财帛能抵得上。”林冲吩咐他先将担子挑上山,自己再等候一阵。
小喽罗走后不久,山坡下转出一个大汉,挺着朴刀,凶猛地朝林冲杀来,骂道:“泼贼,杀不尽的强徒,快将俺行李还来!”
林冲正没好气,那里答应,睁圆怪眼,倒竖虎须,挺着朴刀,迎了上去。两条朴刀在月光下,寒光闪闪,上下飞舞,一往一来,斗了三十来合,不分胜败。
两人又斗了十数合,只见高山处叫道:“两位好汉不要斗了!”林冲听得,蓦地跳出圈子。两个收住手中朴刀,看那山顶上时,却是王伦和杜迁、宋万,并许多小喽罗,走下山来。
王伦等渡过河,问那汉姓名。那汉道:“洒家是杨老令公之孙杨志,曾做到殿司制使官,因押运花石纲,不幸在黄河里翻了船,不能回京赴任,只得到处避难,不料行李被你兄弟夺了。”
王伦道:“你莫非是绰号唤做青面兽的?”杨志点头称是。王伦又道:“既然是杨制使,就请到山寨吃三杯水酒,奉还行李如何?”杨志推托着说:“好汉既然认得洒家,请还了俺行李,更强似请吃酒。”
王伦表示仰慕他的大名,一再邀请:“且请到山寨少叙片时,并无他意。”杨志却不过情面,只得跟王伦他们过河,上山寨来。
来到聚义厅上,分宾主坐下,左边四把交椅:王伦,杜迁,宋万,朱贵。右边两把交椅:上首杨志,下首林冲。王伦派人杀羊置酒,安排筵宴。
酒至数杯,王伦心里想道:“若留林冲,实形容得我们不济,不如我做个人情,并留了杨志,与他作敌。”因此便请杨志在山寨入伙,同做好汉。
杨志自以为是将门之子,不肯落草,推说东京有个亲眷,想去照料一下,谢绝了王伦。王伦无奈,第二天发回担子,一齐送下山,与杨志作别。
自那以后,林冲便在梁山坐上了第四把交椅。从此,五个好汉在梁山泊打家劫舍,不在话下。
冬去夏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这时,晁盖、吴用、公孙胜、刘唐和阮氏三兄弟,因用计劫了生辰纲,又杀败了前来追捕的何观察,无处安身,正思量找个地方落脚。
一天,他们商议要到梁山泊入伙。吴用知道朱贵在李家道口开设的酒店是招待四方好汉的,建议先去投奔朱贵。
晁盖听了大喜,整顿船只,离了石碣村,径投朱贵酒店。朱贵见这么多人投托入伙,慌忙出来迎接。吴用将来历实说与朱贵听了。
朱贵一面吩咐酒保置酒备席,一面取出硬弓,搭上一支响箭,望对港芦苇丛射去。
不一会,一个小喽罗摇着小船来到水亭前。朱贵急写了一封书呈,细写众豪杰入伙姓名人数,吩咐小喽罗拿去,报知寨里。
第二天早起,朱贵唤了只大船,并同晁盖带来的船只,一齐望山寨行去。到了金沙滩,岸上鼓响锣鸣,王伦领着一班头领,出关相迎。
王伦施礼道:“小可王伦,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灌耳。今日且喜光临草寨,实是万幸,万幸。”晁盖道:“晁某是个不读书史的人,甚是粗鲁,今日事在藏拙,甘心在头领帐下做个小卒,不弃幸甚。”
王伦道:“休如此说,请到小寨再叙。”一行人跟着王伦来到聚义厅。王伦让晁盖一行七人在右边坐下,他自己和其他四位头领在左边坐下。
王伦备了筵宴请众人入座。席间,晁盖把他们如何计劫生辰纲,杀退何观察,打败五百官军,从头到尾,都告诉了王伦等人。最后,提出入伙一事。
王伦听罢,吓了一跳,沉吟半晌,不做一声,虚与周旋。席散时,众头领送晁盖等人去客馆安息。
晁盖心中甚是喜欢,对吴用等六人说:“我等造下弥天大罪,不是王头领错爱,我等皆已失所,此恩不可忘报!”吴用只是冷笑不语。
晁盖奇怪地问他为何冷笑。吴用道:“兄长耿直,你道王伦肯收留我们吗?你今天席上讲话时,他面有忧色,内心好生不然。若肯收留,早就席上议定座位了。”晁盖见吴用说得有理,就问他怎么办。
吴用道:“杜迁、宋万是粗鲁人,不懂待客的道理。只有林冲那人,原是京师禁军教头,大郡的人,诸事都晓。他见王伦与兄长说话的模样,脸有愠色。我看此人倒有顾盼之心,小生略放片言,教他本寨自相火并。”
第二天早上,有人前来报告:“林教头相访。”七个人整冠理衣,急忙出去迎接。吴用暗暗对晁盖说:“这人来探,中俺计了。”
迎入馆内,林冲躬身道:“小可有失恭敬。虽有奉承之心,无奈不在其位,望乞恕罪。”吴用谢道:“哪里,我等虽不才,但非草木,岂不见头领错爱之心,顾盼之意,感恩不浅。”
晁盖再三请林冲上座,林冲执意不肯,推晁盖上首坐了。互相说了些客气话。吴用道:“久闻教头大名,十分豪杰。听说此次上山,系柴大官人推荐。教头武艺超群,理合王伦让座,方是公论。”
林冲起身道:“承先生高谈。小可犯了大罪,投奔柴大官人,恐负累了他,自愿上山。不想今日去住无门!非在位次低微,实是王伦心术不正,语言不准,难以相聚。”吴用道:“王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如何心地狭窄?”
林冲道:“今日山寨得众豪杰到此,犹如锦上添花。但此人却怀妒贤嫉能之心,恐你等势力相压,昨日席上就有不肯相留之意,只请众豪杰来关下安歇。”吴用故意道:“既然如此,我等休要待他发付,自投别处吧!”
林冲忙阻止道:“众豪杰休生见外之心,小可只恐你们有退去之意,特来早早说知。今日看他如何相待,若这厮语言有理,万事罢休;若有半句差错,尽在林冲身上。”
晁盖、吴用忙拱手谢道:“头领如此错爱,俺兄弟已感恩不尽。头领不能为我等和旧弟兄分颜,若能容则容,不可容时,小生等顿时告退。”林冲被激怒了:“量这个泼男女有何作用,众豪杰且请宽心。”说完起身别了众人。
林冲走后不久,有个小喽罗来关下相请:“今日山寨里头领,请众好汉去山南水寨亭上筵会。”晁盖道:“上复头领,少间便到。”
小喽罗去后,晁盖问吴用:“此一会如何?”吴用笑道:“兄长放心,今日林冲定有火并王伦之意了,他若有些心懒,我凭三寸不烂之舌,不由他不火并。兄长带好暗器,我拈须为号,一齐协力。”
巳初时分,宋万亲自骑马来请。晁盖一行七人,乘山轿来到山南水寨亭,王伦、杜迁、林冲、朱贵都出来相迎。这水亭四周都是垂杨,水中一片荷叶,荷花吐着香气,景色十分清幽。
接到亭内,分宾主坐定。酒至数巡,晁盖和王伦就叙谈起来。晁盖一提起聚义的事,王伦就支吾地把话岔开。
吴用向四座瞧看,只见林冲满脸愤愤不平,两眼不住瞅看王伦。
饮到中午时分,王伦唤三四个小喽罗,各捧来一只大盘,上面放着五锭大银,对晁盖说:“感蒙众豪杰到此聚义,只恨敝山小寨,是一洼之水,如何安得许多真龙?聊备些小礼,万望笑留,烦投大寨歇马,小可亲到麾下纳降”。
晁盖谢绝道:“小子是久闻大寨招贤纳士,特来投托入伙,若是不能相容,我等自行告退。重蒙所赐白金,不敢领受。”王伦道:“何故推却?非是敝山不纳众位豪杰,只奈粮少房稀,恐日后误了足下……”
话未说完,林冲剑眉竖起,两眼圆睁,坐在交椅上大声喝道:“上次我上山来,你也推说粮少房稀。今日晁兄等众豪杰来,又发出这等言语,是何道理?!”吴用劝说道:“头领息怒,是我等来的不是,不要坏了你山寨情分。”
林冲道:“他是个笑里藏刀、言清行浊的人!我今日放不过他!”王伦喝道:“你看这畜生!又没喝醉,反倒言语来伤触我,却不是反失上下!”
林冲大怒道:“量你这个落第穷儒,胸无文字,怎做得山寨之主!”吴用便道:“晁兄,只因我等上山相投,反坏了头领面皮,只今办了船只,便当告退。”
晁盖等七人便起身,要下亭子。王伦留道:“且请席终了去。”林冲把桌子一脚踢翻,抢起身来,衣襟底下取出一把明晃晃的刀来。
吴用将胡须一摸,晁盖、刘唐上前拦住王伦:“头领不要火并!”公孙胜假意劝住林冲:“不可造次,休为我等坏了大义。”阮氏三雄便分别拦住杜迁、宋万和朱贵。
林冲推开公孙胜,拿住王伦骂道:“你这个村野穷儒,亏了杜迁得到这里,柴大官人这等资助你,举荐我来,尚且许多推却,今日众豪杰特来相聚,又要发付他们下山。你这嫉贤妒能的贼,不杀了,要你何用。”
王伦那时也要寻路走,却被晁盖、刘唐两个拦住。他见势不妙,喊道:“我的心腹在哪里?”几个心腹欲上前相救,见林冲这般凶猛,没有一个敢动。
林冲又骂了王伦一通,朝他心窝里只一刀,便倒在血泊中。杜迁等人吓得跪在林冲脚下,直叫:“愿随哥哥执鞭坠镫。”
吴用拉过头把交椅,叫道:“如有不伏者,将王伦为例!今日扶林教头为山寨之主!”林冲大叫:“先生差矣!我是以众豪杰义气为重,杀了这贼,实无心要谋此位。若欲相逼,宁死而已!弟有片言相告,不知众位能依否?”
众人道:“头领所言,谁敢不依!愿闻其言。”林冲道:“今有晁兄,仗义疏财,智勇足备,天下闻名,立他为山寨之主如何?”众人齐声赞同。
晁盖大声说:“不可。自古“强兵不压主'。晁盖强杀,只是个远来新到的人。安敢便来占上?”林冲将晁盖推在交椅上,叫道:“今日事已到头,请勿推却。”再三再四,扶晁盖坐了。
众人回到聚义厅,扶晁盖去正中第一把交椅坐定,林冲让寨中大小头目参拜。
随后,林冲又称赞吴用足智多谋,应居第二位;公孙胜善能用兵,该坐第三位。他再要往下安排他人时,众人都不许,定要他坐第四位。
晁盖道:“今番须请宋、杜二头领来坐。”宋万、杜迁见王伦被杀,自身本事低微,不若做个人情。苦苦地请刘唐坐了第五位,阮氏三雄分坐第六、第七、第八。杜迁第九,宋万第十,朱贵坐了第十一位。
山上共有七八百人,都在厅前集合,分立两旁。晁盖勉励大家各依旧职,防守山寨,务要协力同心,共聚大义。教人取出打劫得到的生辰纲—金珠宝贝,分赏将士。
林冲见晁盖作事宽宏,安顿各家老小,蓦然想起妻子,便对晁盖说了。晁盖道:“贤弟既有宝眷在京,为何不去接来完聚,你快写书,便教人下山去,星夜接上山来。”
林冲当下写了一封书,叫两个心腹小喽罗下山去了。
不过两个月,小喽罗回来报告:听说娘子被高衙内威逼亲事,自缢身死,已故半载。张教头于半月前染病身故。止剩得使女锦儿,已招赘丈夫在家过活。林冲潸然泪下,从此杜绝了心中挂念。
晁盖等人也怅然叹息。山寨中自此无话,每日只是操练人马,准备抵敌官军。梁山泊在晁盖的领导下,日益兴旺,成了当时农民起义军中最巩固、最强大的根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