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的酒文化渊远流长,它经历了八百余年的风风雨雨,至今仍绵延不绝。临淄出土的大量酒器,品种之多、造型之美、工艺之精,让人叹为观止。其中特别典型的就是盛酒器——牺尊。
李峪村位于山西浑源县城西南。八十年前的1923年,村民在其东南的李峪庙坡掘土时,发现了一批青铜器,这就是著名的李峪村青铜器(又称浑源青铜器)。这批青铜器造型优美,工艺精巧别致,纹饰具有独特风格,出土后即引起了世人的瞩目。因为生逢乱世,这批瑰丽的青铜器出世后饱经劫难,大部分流散于海外,国内仅存少数,部分珍品为上海博物馆所藏。这其中便有一件堪称是古代艺术之瑰宝的被称之为“牺尊”的特殊青铜器。这件青铜器高33.7厘米、长58.7厘米,作水牛形,牛腹中空,牛颈和背脊上有三个孔,中间一孔套有一个锅形器,可以取出。牛背上的三个空穴原来应该有盖,但已经缺失,牛尾也没有了,只留下一个不规则的窟窿。从其特殊的结构分析,它有可能是一件温酒器:牛背上的锅形其可以盛酒,空穴注水装于牛腹用来温酒。此器形态稳重,虽然四足矮短,但牛兽上充满张力的双角、圆瞪的双目保持了真实感。这种器物在青铜器发展中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由于其造型与牺尊近似,而在考古和文献中均未有合适的名称取代,便也沿用旧称把它命名为“牺尊”。上海博物馆的这件牺尊集盛酒、温酒为一体,是发现的青铜器中唯一的一件,为该馆的镇馆之宝。
此尊纹饰华丽繁缛,构图新颖,牛首、颈、身、腿等部位装饰有以盘绕回旋的龙蛇纹组成的兽面纹,仔细观察为兽面衔两蟠龙,蟠龙的上半身从兽面的头顶伸出,后半身被兽面的双角钩住并向两边延伸。在牛颈及锅形器上饰有虎、犀牛等动物的浮雕,形态生动,铸造精美。
这件牺尊的牛鼻上还穿有一环,说明了至少在春秋时期,已经开始使用穿鼻的方法来驯服牛了。牛鼻环在当时称为“棬”,《吕氏春秋·重己》中提到:“使五尺竖子引其棬,而牛恣所以之,顺也。”牺尊上的鼻环正反映了这一历史状况,这是研究中国牲畜驯化史的一件宝贵的实物资料。
在殷人观念中,体格健壮,有一双弯曲而有力的大角的水牛更具灵性,所以让他充当人与神沟通的媒介,担负通天地神兽的重要角色,主要用于祭祀。同时牛尊的器身满饰动物纹,在商周时代的神话和美术中,动物或动物纹样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在祭祀中被视作神奇力量,扮演沟通天地的助手。
这件商晚期的“牛尊”集铸造、设计、雕刻艺术于一身。既是精美的艺术品又是生活中的实用品,承载着大量的历史文化信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青铜精品。
牺尊作为齐地齐国的“特产”之一,不但制作华美,而且“产量”丰富。自秦汉魏晋到今天,齐国牺尊的发现,见于记载的已有四件:曹魏时期(220-260年),在鲁郡(今曲阜、滕州、泗水一带)地中发现齐大夫子尾陪嫁其女儿的牺牛形酒尊一件,有铭。西晋永嘉(307-312年)中,曹嶷(yí)在青州发掘齐景公冢时得二尊,也作牺牛形。1982年7月17日,在齐国故城南约5公里的商王村原临淄区砖窑厂,齐中华等5名工人取土时发现了一件青铜酒器,后来献给了区文物管理所并得到了政府的表扬与奖励。经文物专家鉴定,确认是一件战国时期的金银错镶嵌铜牺尊。
该器物长46厘米,高28.3厘米,重6.5公斤,仿牛形,昂首竖耳,偶蹄。由头颅,体、盖分铸而成。首颈结合,有一项圈合缝自然遮掩,盖为一扁嘴长颈禽,禽颈反折,嘴紧贴背上,巧成半环形盖钮。两翅平展,羽翎均以绿松石铺填,通体以粗细相间的金、银丝嵌饰的几何云纹。设计独特,工艺娴熟,是战国时嵌金银工艺的佳品,国之瑰宝。从国宝牺尊的铸造和镶嵌工艺上可反映出齐国手工艺技术水平的高超,同时也反映了齐国经济的繁荣昌盛。
牺是古代宗庙祭祀用的纯色牲,牲就是牛,因而也可称为纯色牛;尊,同“樽”,是古代盛酒的礼器。所以牺尊就是“刻为牺牛之形,用以为尊”的酒器。牺尊做为周代酒器,有木质的,有青铜的。
《周礼》六尊:牺尊、象尊、著尊、壶尊、太尊、山尊;郑康成引郑司农说六尊为献尊、象尊、壶尊、著尊、太尊、山尊;“牺”、“献”同音读为suo,即“婆娑”的“娑”,今读作xi。《诗·鲁颂·閟宫·传疏》说:在《周礼》六尊之中,最华美的就是牺尊。
古时祭祀用的牛、羊等被称为“牺牲”,这件尊是以牛为器形,所以命名为“牺尊”。该尊的腹部中空,颈及脊背上有三穴,中间一穴套有一只锅形的器皿,可以自由取出。根据其构造的特点,可以确定这是一件温酒用的器物,锅形器容酒,前后两个空穴用于灌注热水。